面对游戏中的“政治正确”，玩家该何去何从？

二起无风

202007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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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里命

原创投稿

评论： ‘玩家门’的爆发，绝不是一次警示，而是一种历史循环，还远未结束。

2020年的美国很忙。即便不关注国际新闻的朋友，都了大洋彼岸的灯塔国，爆发了卷席全国的“Black Lives Matter”（黑人的命也是命）运动，还内销转出口到了英国、法国和澳洲，甚至连遥远的日韩都赫然在列。

这本来和游戏没多大关系，写下来也没动力，但这场运动，不怎么回事，慢慢变了味，逐渐从现实向游戏界蔓延，演变成了一种矫枉过正的“政治正确”，就觉得有必要说一说了。

起初，“政治正确”的风波最先涉及到校园。

前两周，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一名教授，因为拒绝给黑人学生优待，遭到同学抵制，被学校停职了。

这件事其实很迷惑。

一位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白人学生，在黑人抗争运动最热闹的时候，写了封邮件给老师，希望他能给黑人学生一点好处。

什么好处呢？要么是加点分，要么是取消考试，所剩的选项不多。

但这位老师很刚，回了封阴阳怪气的信，直接拒绝了。

被拒绝的学生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，反手就给他盖了一个“种族歧视”的帽子，投诉到了校方。

校方将老师停职后，学生觉得惩罚不够，还在网上发起了投票请愿，希望彻底将他开除。结果这事还真获得了两万多人的支持。

这事还没完，影视界的一些知名人物和公司也开始发表声明。

第一个就是《老友记》，这部开播二十年的情景喜剧有多受欢迎就不说了，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，结果主创之一的Marta Kauffman（玛尔塔·考夫曼）在一档线上节目中哭着道歉，仅仅因为六个主角全是白人，在“种族多样性”上做得不是那么好……

接着，《为奴十二年》的编剧John Ridley（约翰·莱德利）又在《洛杉矶时报》上发表了一篇文章，批判《乱世佳人》，要么是在美化奴隶制，要么是在故意塑造对有色人种的刻板印象，呼吁大家多多关注。

面对舆论压力，HBO Max不得不暂时下架了这部电影。

本来这些事吃瓜就好，结果一个不留神，“政治正确”的火又烧到游戏圈了！

一周前，威世智为了响应“黑人的命也是命”运动，删掉了万智牌中存在26年的7张老卡牌……

这七张牌分别是：

歧视召显

圣战

驱扫

柏悉吉卜赛人

投石魔鬼

监禁

十字军

非要说有问题的话，除了“歧视召显”和“监禁”有涉嫌宣传3K党和奴隶制之外，其他5张牌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……

建议威世智为了名声，可以多设计这样的牌：

不仅如此，根据外媒GameIndustry.biz前段时间的报道，有部分独立游戏开发者因不满V社未对“黑人的命也是命”运动做出声援，愤然在steam下架了自己开发的游戏。

虽然被网友扒出有碰瓷的嫌疑，但不得不说，这场运动已经让各路神仙鬼怪，各显神通了。即使是明晃晃的碰瓷，玩家也心知肚明，但却不能说他做得不对，只能在侧面阴阳怪气地讽刺一波他游戏的失败。

但蹭热度，包装自己吸引路人粉的目的已经达到，谁还在乎一些不痛不痒的嘲讽呢？

事实上，因“政治正确”导致的舆论灾难，在欧美绝不是第一次。而在游戏史上闹得名声最大，涉及游戏媒体大佬最多，把欧美游戏圈的权钱交易，扒得底裤都不剩的，当属“玩家门”了。

这应该可以当成典型来说一说。

什么是政治正确？

人人都在说“政治正确”，所谓“政治正确”，究竟是什么意思？

根据维基百科的解释：多指在言辞、行为、政策中避免对社会中的某些群体造成冒犯的意识。在使用中，多带有蔑视色彩，意指对弱势群体的保护之过度与无理，暗示其非“在事实上的正确”。

通俗点来讲：为了照顾少数群体，避免刺激他们，有些话不能说，有些事不能做，可发展到后面，已经到了不顾“是非”，只顾“正确”的地步，引起了部分人的反感，从最初善意的中性词，变成了贬义词。

例子就是上文提到的几则新闻，还有一些欧美影视剧，为了利益计算，拓宽市场，虚伪地加上一些少数群体、非裔角色的商业考量……类似的操作不少。

如果说资本趋利还情有可原，那么“玩家门”的爆发，则仅仅是被一篇痴情男儿控诉女友劈腿的长博客点燃的。

而这一事件，彻底将游戏媒体的腐败、游戏产业的性别歧视，以及滥用“政治正确”等问题，赤裸裸地展露在公众面前。这场日旷持久，利益纠葛又复杂的“战争”，不仅没带来任何好处，反而使得游戏媒体和玩家之间更加割裂。

那么，谁是赢家呢？

这件事要从一位独立的女性游戏开发者说起……

上图这位就是“玩家门事件”的主角。

她叫Zoe Quinn（佐伊·奎因），作为一个独立游戏开发者，曾经患过抑郁症。24岁移居加拿大后，和朋友专心做起了游戏，她以“抑郁症病人”为视角，开发了一款名叫《Depression Quest》（抑郁独白）的冒险游戏。

Depression Quest的游戏介绍

2013年初，Zoe Quinn将这款游戏放在Steam的Green Light（以下简称绿光计划）上。这是一个让玩家选择，投放游戏是否可以上架的一种机制。不过很可惜，这款游戏上线后恶评如潮，大多是“毫无可玩性”、“非常愚蠢”等负面评价。

最后，因为游戏被骂得太惨，不得已被撤下。

根据后来的采访，Zoe Quinn说是由于玩家的恐吓和骚扰，才不得不撤下了游戏。当然这事有争议，有部分玩家认为开发者只不过想借“抑郁症”这个题材，来道德绑架玩家罢了。

初次失败的Zoe Quinn，将自己的遭遇发布在了网上，不过却是以“女性开发者在游戏业的不公”为议题，对自己所处行业的恶劣环境，进行的控诉。

女权在欧美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，加上被打压等噱头，就已经足够吸引人了。

一位名叫Carly Smith（卡莉‧史密斯）的女记者闻声而动，在网站上发布了一篇支持Zoe Quinn，且立场十分鲜明的文章，将她描绘成一个受到“男权产业”迫害的受害者。

这么好的题材，自然受到了不少人的关注。

有了关注度，游戏渐渐也有了曝光量的Zoe Quinn，在收到国际独立游戏开发者盛会 IndieCade的邀请后，选择再次将游戏放在绿光计划上，这次不仅顺利通过，还得到了知名游戏媒体Kotaku和RockPaperShotgun撰稿人Nathan Grayson（内森·格雷森）的背书，列入了“50款最优秀的Steam绿光计划游戏”的排行榜中。

不过，游戏还是因为不好玩，被玩家喷得狗血淋头。面对接踵而至的差评，这一次，Zoe Quinn选择正面硬刚，直接在推特上曝光了对她进行恶意恐吓的“人渣”，其中大多是WizardChan 论坛的成员（一个处男聚集的图片论坛）。

但从Zoe Quinn曝光所谓的恐吓截图来看，这些人属于不刻意找，根本找不到的小透明。而她选择刻意放大这些言论，来渲染自己的遭遇，目的是什么，不言而喻。

不过这招确实有用，她的遭遇被媒体报道后，关于性别歧视与女权主义的讨论也在互联网上闹得沸沸扬扬，而她本人也因多次公开为女性发声，说话越来越有重量。

一个独立、自主、有思想，反对男权迫害的女权主义拥护者形象，就这样呼之欲出了。

凭借这样的人设，Zoe Quinn吸了不少路人粉。

2014年2月，一场名为“he Fine Young Capitalists”(以下简称TFYC)的开发比赛，吸引了她的注意。这是一场公开招募女性，为游戏提供创意的慈善比赛，旨在帮助和吸引一些对游戏有兴趣，但没经验的女性参与游戏制作中来。

小有名气的Zoe Quinn，认为这种刻意强调性别的做法，是对女性的不尊重和冒犯，点名对其批评。批评了没多久，TFYC的活动页面就惨遭“爆破”，活动页面也随之崩溃。接着，举办方TFYC与Zoe Quinn进行了一场口水战，TFYC成员指责Zoe Quinn唆使粉丝攻击他们主页，而Zoe Quinn却否认指控，并调侃他们网站是遭到“偶然的”DDOS攻击而崩溃。

虽然这事后来被扒出真和Zoe Quinn有关系，但不管怎么样，她当时的女权主义者形象，更加鲜明了。

名气大了，自然也伴随着争议。支持者认为，Zoe Quinn是女性开发者的发声通道，是游戏界的女权代表。而反对者认为，Zoe Quinn是故意挑起性别冲突的阴谋家，没安什么好心。

这两派人，在互联网上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骂战。

如果说，这是网络上“厌女派”和“女权派”之间常见的祖安问候，可能随时消失在被资讯埋没的互联网上，那么Zoe Quinn前男友，对她声泪俱下的控诉，则将整件事推上高潮，同时被愤怒的玩家挖出了欧美游戏业界的丑闻内幕……

2014年八月，Zoe Quinn的前男友Eron Gjoni（埃隆·乔尼），在自己的博客上发表了一篇文章。

文章很长，有煽情，有愤怒，有不解，有痛苦，有控诉，但更吸引吃瓜群众的，还是那位打着独立女性人设的Zoe Quinn，在和Eron Gjoni谈恋爱期间，一共和五个人劈腿的情节。令吃瓜群众惊奇的是，这五个人都是游戏开发者，一个已经有了女朋友，一个还结了婚。

本来劈腿属于道德问题，吃瓜群众拿她也不会怎么样，顶多是人设崩了，又多了一条嘲笑的理由。但在劈腿名单里，那位替Zoe Quinn背书，把她那部玩家口碑不咋样的治愈游戏《Depression Quest》，列入“50款最优秀的Steam绿光计划游戏”排行榜的Nathan·Grayson（内森·格雷森），也赫然在列。

这下游戏界的吃瓜群众就坐不住了。明明游戏不咋样，你媒体还替她背书，是不是因为进行了“PY”交易？阴谋论的调调就起来了。

紧接着，Eron Gjoni（Zoe Quinn前男友）又陆续公布了他和Zoe Quinn的对话截图。

从聊天记录上看，这位Zoe Quinn很可能是个双面人，一边利用别人博名声，一边打着独立女权主义者的旗号立人设；一边和别人搞不做任何安全措施的“性行为艺术”，一边又公开表示对出卖自己身体的行为感到不耻。

她靠女权主义者的人设吸粉，背地里又做着“不女权”的事，岂不是将自己推向粉丝的对立面？

不过奇怪的事情发生了。

一向“闻热点起舞”的新闻媒体，面对这一事件，竟然集体失声了。一些有相关报道的小网站，也被要求撤下相关文章，甚至连Gamespot、IGN 等知名网站，都直接禁止用户讨论。

有一名用户试图将此事放在Youtube 上，但很快因版权问题遭到举报被下架，另一个Youtube名人TotalBiscuit（《星际争霸2》知名主播）看不下去，对这件事发表了看法，虽然立场中立，但也很快遭到独立开发者的围攻。

TotalBiscuit

如果这还未激起玩家愤怒的话，那么美国最大的社群网站Reddit就添了一把火。

这个号称“自由”的论坛开始最大规模的言论清洗，哪怕有人只是整理了前因后果，也都被管理员直接禁言、封号。根据统计，至少有几千条评论和25000篇帖文被删除，堪称Reddit史无前例的删帖行动。

舆论通常宜疏不宜堵，特别是对于有些叛逆的游戏玩家，你偏不让他们干什么，他们偏干什么……

所以，Zoe Quinn的黑历史被愤怒的玩家扒了个精光，连Patreon帐号都被黑客盗了（Patreon是国外的一个募资平台，主要用于支援内容产业或文创工作者）。

而关于Zoe Quinn的一手资料一经公布，就在玩家之间引发了轩然大波。

原来，Zoe Quinn的所有投资者，都是知名游戏网站的大佬。

包括Polygon 的Ben Kuchera（班‧库奇拉）和Philip Kollar（菲力普‧寇勒）。Kotaku 的Kirk Hamilton（柯克‧汉弥顿），甚至连Gamespite 网站的总编辑Jeremy Parish（杰里米·帕里什）都赫然在列。

光听这些名字，就足以吓玩家一跳。

难怪Zoe Quinn有能力让媒体集体失声、网站删帖、用户禁言，原来真是你们这群人之间互相勾结。好啊，这次抓到证据了，Zoe Quinn，你还说你不会武功？

怒不可遏的玩家开始了疯狂攻击，一名黑客玩家泄愤似的将Zoe Quinn的私人信息公布在网上。遭受到严重威胁和骚扰的Zoe Quinn，也不得不出面，怒斥这是“恐怖主义行径”。

开发独立游戏《Fez》的Polytron Corporation团队，也被牵连（创始人Phil Fish曾支持Zoe Quinn，攻击过TotalBiscuit），私人财政信息被公布，创始人Phil Fish也随即出面，宣布卖掉游戏IP，并退出游戏界。

到了8月27日，一位叫Adam Baldwin（亚当·鲍德温）的演员，在推特附上Quinnspiracy Theory视频的链接，并贴上“#GamerGate”（玩家门）标签后，该事件迅速被转发了24.4万次，使得受众群体扩大，局势开始变得更不可控。

也在当日，《女权主义频率》创始人、一位女权主义的媒体评论员Anita Saccienne（阿妮塔·萨克伊西恩）受此风波影响，声称因批评《黑道圣徒》将女性作为背景板，导致自己遭受玩家们的死亡威胁，在不得已的情况下，离开自己的住所避难。

原来“神龙见尾不见首”的新闻媒体，此时闻风而动，纷纷报道了这件事。而媒体的选择性报道，无异于火上浇油，令玩家和女权主义者愈加对立。

翌日，多家媒体也在网站上发表文章，指出部分游戏男性玩家故步自封，是群书呆子，想要威胁游戏文化的女性参与者，试图构建一个封闭的社群，妨碍游戏文化的发展，立场直挺Zoe Quinn。

这场运动已经发酵得不单单是游戏界的事了，而是横跨文化多样性、种族主义、进步主义、玩家社会认同等多个领域之间的论战。玩家斥责新闻媒体界道德素养的缺失，相互勾结压制舆论，而媒体则将玩家“不要把政治正确带进游戏”的诉求，丑化成性别歧视。

事情发展到这一步，对谁都没好处了，也有人出来呼吁给这件事降温。最后，被污名化的玩家们渐渐退出了这场闹剧，“玩家门事件”偃旗息鼓，只留下Zoe Quinn在博客上对这一团乱麻的看法……

谁是赢家？玩家自然不是。

事实上，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会爆发，并非一场意外，乍一看可能是玩家对游戏媒体的不满，但背后还有一种根深蒂固，积攒已久的深层次矛盾。

玩家与身份政治

随着美国文化产业的发展，游戏这种“只是小男孩用来解闷”、带有偏见的娱乐方式，也从边缘群体脱离，成为了一种蒸蒸日上的新兴产业，普遍被大众接受。但由于早期的游戏资讯仅在一些免费刊物上出现，只是有限的小范围内传播，面对日渐庞大的玩家群体，无法再满足他们的需求，所以亟需一场变革。

而互联网的崛起、全新的交流渠道被催生、博客的出现，都使得各个玩家天马行空的观点能够被接纳。互联网流动性强的特质，也能让拥有各种点子的游戏设计者，将自己的作品展现在受众的群体面前。

传统的游戏媒体似乎不那么重要了。

论坛的出现，接替了它原本重要的属性，成为了人人都可以吐槽的平台。同时期发展的社交媒体也逐渐兴起，关于最新的游戏资讯，玩家能够在屏幕的一端轻松获得。

这块新兴产业下的巨大蛋糕早已经被盯上，而如何将玩家和媒体紧密联系在一起，成为了资本思考的问题。紧接着，资本投资游戏网站，游戏网站吸收精英玩家，壮大之后，凭借评测游戏的专业性收割了一批又一批的新老玩家，成为了新权威。

也从那时起，新兴的游戏媒体成为了玩家、投资人、开发者、资本的沟通桥梁。那个时期，也是游戏玩家的高光时刻。

但随着不少跨界并购的巨额资本涌现，一些权钱交易、商业阴谋也在逐步侵蚀游戏圈。而为了扩张商业版图，资本开始讨好少数群体，加入了不少“政治正确”的设定。

等玩家反应过来，那个原本美好的小世界，早已经充斥着腐败、矫枉过正的气息。游戏媒体被资本染指、招安，似乎和玩家愈行愈远，他们并不会批评玩家痛恨的“政治正确”，并有自己的一套评测标准。

而“玩家门”苗头的出现，成为急需寻找新定位的玩家群体的一个泄愤端口，愤怒地发泄着对现在游戏圈的不满。他们攻击游戏媒体与开发者之间的裙带关系，指责他们为了一己私欲，使游戏产业充斥着暗箱操作与金钱交易。

但是资本就是坏的吗？当然不是，如果非要说，它们是中性的，是逐利的。这一些现象只是发展中出现的弊端，资本同样也会带来好处。

比如给游戏从业者提供了更多的岗位与资源，推动了版权意识被重视而带来的经济发展，使得那些小而精品的游戏被发掘，以至于不让优秀的小公司胎死腹中等等。

对于玩家而言，能够更快地买到自己喜欢的游戏以及周边产品，也不失为一种好处。

游戏媒体不能靠爱发电，资本是逐利、中性，不做杀鸡取卵的事，玩家需要游戏媒体和资本给自己带来更好游玩体验。任何一方都没错，究竟哪里出了问题？

答案不言而喻——政治正确。

这就是这场“玩家门”爆发的更深层次原因，是美国人“身份政治”下带来的群体冲突。

简单来说，所谓“身份政治”的冲突，就是同性恋为同性恋群体争取权益，女权主义者为女权主义群体争取权益，各个群体各自为战的冲突。

这些群体中可以有少数族裔、同性恋、男同性恋、双性恋、跨性别者、女权主义者、反种族主义者等。而这种划分，使得原本该团结的他们，开始内斗，互相看不上眼。

上世纪60年代，美国爆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平权运动，其中就包括马丁路德金领导的民权运动，妇女解放运动以及性改革等一连串社会运动。当时美国政府做了让步，颁布相关法律，主张少数人种以及女性，在考大学和找工作时被优先照顾。

蛋糕并没有做大，优先照顾少数人种和“弱势群体”，必然也导致另一部分的群体的利益受损。学习成绩最好的亚裔就受到了一定的影响，这事也引起了部分白人的不满，认为自己被“反向歧视”。

美国政府虽然让步了，但也从中吸取了教训，将“个人主义社会理论”，演化成了一种“个人即政治”的话语形态（就是现在所说的身份政治）。又得益于美国强大的经济，使富裕的中产阶级越来越多，他们不再关心主要矛盾，而对生活中的歧视更加敏感，于是以族群、性别、性取向这三项身份政治为核心，出现了各种抗争群体。

图源@深度News

黑人要平等，女性要性别认同，同性恋想要得到公众认可，都要维护自己的权益，怎么办？

美国的屠龙术也很厉害。今天出台一个法案，保障黑人权利，其他身份群体如果没有得到回应，肯定就不高兴。那明天再出台政策，保障同性恋者的权益，结果另外的群体也不高兴。如此下来，各自群体就开始内斗了。他们在挑拨下忘记主要矛盾，都争夺这些蝇头小利去了。

到了80年代，美国加强对少数族裔精英的吸纳，使得真正的抗争精神衰落。

因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了，你奥巴马会为底层黑人发声，做出实际性的改革吗？

当然不会。

所以，抗争不再是用来维护权益的手段，而是通过“排他”与“自我欣赏”，沦落为了精英们表达文化个性的表演，最后又摇身一变，和资本结盟，化身为上层阶级的政治正确。

“政治正确”作为掩盖美国真实矛盾的幌子，通过几十年的发展，创造出了无数“白左”化的价值观

再后来由于美国低端产业链的迁移，底层的白人劳工群体的利益受损，不干了。你保障这么多人的权益，我底层白人的处境你难道看不到？觉得自己被社会忽视了。

底层白人成为了一种“新受害者”，于是他们迁怒于这些抗争群体。

所以，这两个自认为是社会边缘的群体，开始一波又一波的对抗，双方僵持不下。于是，美国社会日益分化为两个部落，一个是大多数的少数族群，一个是压倒性的传统白人；一个生活在经济发达的海岸和城市，一个分布在乡村和郊区。

由此可见，喜欢搞“政治正确”、搞“白左”价值观输出的，通常都是生活过得还不错，地位也还过得去，居住在大城市的少数族裔，而对“白左”价值观不屑一顾的，都是生活在郊区，收入并不太高的传统白人。

一个自我欣赏，一个对他们的自我欣赏嗤之以鼻。

有没有想到什么？

而在传统的白人文化中，又有厌女和歧视同性恋等，不那么正确的问题。但底层白人不敢公开反对，随着互联网的发展，发声渠道变多，也只能缩在论坛的某一角落，抱团取暖、找乐子，顺便骂一骂搞道德绑架的独立女性游戏开发者。

最先开始攻击Zoe Quinn的WizardChan论坛，里面就充斥着各种有“厌女”倾向的白人群体。当两个群体因为某种契机，在互联网上碰撞时，舆论的火山就爆发了。

表象看是玩家对游戏媒体积攒不满的大爆发，本质上是“身份政治”下少数群体之间的内斗。

由此可见，“玩家门”的爆发，也绝不是一次警示，而是一种历史循环，还远未结束。

最近，因为《最后生还者：第二章》“高尔夫”剧情引发的，玩家和顽皮狗、游戏媒体及游戏厂商之间的论战，大家多少都有点耳闻，抛开剧情这样安排，是否合适不说，以本文的视角，来理解这场风波的主要矛盾，也不失为一种角度。

西方的游戏媒体本身就和游戏厂商有一种微妙的关系，同样也为了避免麻烦，自然不会对“政治正确”有异议，况且他们绝大多数也是“政治正确”的拥护者。所以，游戏媒体在这件事上和玩家割裂，也好理解了。

当然，还有部分玩家觉得剧情没问题，认为只要在评测时做好标识提前警示玩家，这件事也就不会闹得这么大。但事实上，在长期“白左”价值观的浸淫下，人家根本不觉得剧情有什么问题，又怎么会在评测后，提前给玩家做出剧情方面的警示呢？

由此可见，哪怕这次争议平息，但在未来的某一天，又会因另一根导火线，爆发出一场新的风波。

历史，一直是个循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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